虚无虚妄，浩瀚缥缈。

        叶辰的意识光璀璨不少，虚妄沉寂的吓人，只时而听闻帝煞嘶嚎。

        这等嘶嚎声，不知何时湮灭了。

        没了嘶嚎，不代表帝煞已死，叶辰极为笃定，帝煞必还活着。

        虚妄无时间概念，已不知过了多少年。

        这漫长的岁月，叶辰并未闲着，随风在徜徉，也时刻都参悟着永恒，至此刻，对永恒的参悟，已有蜕变和涅槃，远非当年可比了。

        深处，他又重塑了意识体。

        继而，便是永恒帝道圣体身，塑出了血肉，也再次凝出了元神。

        浩瀚中，笼暮永恒光的他，便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因又顿悟永恒，他能在虚妄中自由行走，至少不用再扑腾了。

        “触到了。”

        叶辰闭眸轻喃，嘴角浸着微笑，颇多岁月的悟道，已触到天帝屏障，只需沉淀他的道，便能试着冲击境界，虚妄真是厄难与造化共存，上一回下来，悟了永恒法则，此次下来，触及了修为瓶颈。

        喜事不知一件。

        曾有一处，叶辰微微驻足，摊了手掌，化出了一柄永恒仙剑。

        没错，他不止能虚妄中行走，也能施仙法了。

        这，都归功于对永恒的参悟，虽不及天庭女帝，但毕竟是涅槃了。

        尴尬的是，他找不到回去的路。

        欲要回去，还得女帝给出指引才行，堕入了虚无和虚妄，莫说是他，纵女帝走的远了，也可能迷失虚妄中，这才是最让他蛋疼的。

        啊....！

        蓦然间，又是一声嘶吼，听的叶辰不由侧眸。

        是帝煞，他听得出。

        未及多想，他当即拎着永恒剑过去了，得瞧瞧那厮，究竟在狼嚎什么，还有，究竟是啥个形态，纵有血继限界，也撑不了这么久。

        这一走，许有三五年。

        待他在定身时，看远方的双目，是微眯成线的。

        “有意思。”

        如他所料，帝煞非完整形态，而是一团魔光，乃是意识之光。

        正因如此，他才唏嘘。

        看样子，帝煞的执念与魔障，也并非无用处，执念不灭，才有了如今之境况，本该化灭在虚妄中，因那执念，才得以有意识存活。

        可惜，虽有意识，帝煞却不能凝出意识体。

        并非所有人，都如叶辰那般，能在虚妄中悟出永恒，悟不出那等法则，便凝不出意识体，更莫说肉身与元神了，这一点他门儿清。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帝煞。

        那厮真真出类拔萃，也是个投机取巧的主，悟不出永恒，便用血继代替了永恒，愣是凝出了意识体，再造了元神，正在重塑魔躯。

        “此帝煞，非彼帝煞。”

        叶辰摸了下巴，小声嘀咕着，未曾现身，就藏在深处凝看。

        他说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帝煞凝出了元神不假，修为却降了，本是天帝巅峰，如今成初阶了，而且，境界还颇不稳，他猜测，该是用血继代替永恒的弊端。

        或许，这便是帝煞怒嚎的原因。

        想想也对，本是天帝巅峰，如今却成了天帝初阶，心境可想而知。

        堕入了虚妄，于他而言，就是一场厄难。

        女帝说的不假，叶辰是他的机缘，也是他的劫，一番魔障般的执念，他未寻到进阶的造化，反把自个折进来了，怎么说嘞！机缘没了是小，修为降阶也没啥，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才是真的棘手。

        毕竟，血继限界有时限。

        虚妄浩瀚缥缈，他也未必能寻到太古路，若是寻不到，一样会死。

        “大帝巅峰对天帝初阶，嗯...能干。”

        这般想着，叶辰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永恒仙剑嗡鸣而动。

        嗯？

        盘膝的帝煞，豁的开了眸，隔着虚无，入目便见叶辰。

        顿的，他眼眶欲裂。

        叶辰，那是叶辰，圣体一脉的至尊，先前已自爆了，竟特么还活着，正因那尊小圣体，他才落得这般下场，天帝威严，荡然无存。

        “前辈，别来无恙。”

        叶辰笑看着帝煞，一步一步的走来，是越笑越开心，一个别来无恙，用的恰到好处，外界或许不过几日，但虚妄中，或许已千年。

        他是开心，帝煞的面目，就狰狞不堪了。

        天帝级的圣魔，眼界还是很高的，自看得出叶辰的变化，看那永恒光，比当年更精粹，正是得益于永恒，才能在虚无虚妄自由行走，而且，竟还能动仙法，叶辰手中的永恒剑，便是最好的证明。

        越是如此，帝煞才越愤怒。

        同样是跌入的虚妄，叶辰自爆了，他化灭了，如今都还活着，叶辰得了造化，而他，却是遭了厄难，两两相比，心里哪会平衡了。

        “当年未打完，今日继续。”

        叶辰狠狠扭动了脖子，天帝圣魔可是一条大鱼，必须给他吞了。

        “昔年未灭，今日必屠你。”

        帝煞起了身，魔躯一寸寸重塑，虽无永恒，却闪烁血继之光。

        “来。”

        叶辰一步踏出，豁的挥了剑，斩出了一条永恒仙河。

        “蝼蚁。”

        帝煞狞笑，一掌抹灭，体内魔芒冲出，融有血继力量，化成了魔刀，凌空劈向叶辰，血继非永恒，他这一击被冥冥卸了不少神威。

        噗！

        金色血光璨璨，叶辰虽避过魔刀，却未避过魔刀的余威，有乌黑魔气飞窜肆虐，随之炸开，在其胸膛上，划出了一道森然的血壑。

        要不咋说是天帝嘞！纵是初阶，也足够可怕。

        说话间，帝煞又到，未等叶辰稳住身形，遮天一掌已拍来。

        叶辰以永恒成帝道缥缈，一瞬避过。

        完事儿，帝煞便被一剑斩翻，在外界，帝道缥缈无用，但在无妄中，有永恒撑着，那就很好使了，此消彼长，帝煞会被冥冥压制。

        若非如此，傻子才会找天帝圣魔干架。

        帝煞的神色，已足够狰狞了，自第一刀开始，便知神威大不如前了，以血继代替永恒，弊端颇多，而他这个弊端，叶辰是没有的。

        “莫开小差。”

        叶大帝杀至，一剑永恒的风神诀，摧枯拉朽的霸道。

        噗！

        方才定身的帝煞，被一剑洞穿胸膛，元神也遭了波及，喷了老血。

        “滚！”

        挨了叶辰一剑，帝煞还了叶辰一掌，打的叶辰圣躯崩裂。

        嗡！

        伴着一声嗡鸣，帝煞手中也化出了兵器，还是魔刀，以血继化出的，刻满了魔纹，若永恒仙剑璀璨，那这血继魔刀，便极为魔性。

        哐当！磅！铿锵！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随之响起，一尊大帝巅峰圣体、一尊天帝初阶圣魔；一个秀起了剑法，一个秀起了刀法，每有碰撞，必有寂灭光晕蔓延，也得亏此处无他人，若是有，纵是帝，也未必扛不住。

        噗！噗！噗！

        血光频频炸开，有叶辰的，亦有帝煞的，俩人打的还是原始而血腥，你砍我一刀，老子死皮赖脸也得斩回去，就看哪个皮糙肉厚。

        圣体与圣魔，绝对是真爱。

        在外界，是容不下这两尊大神的，要么不打，要打就在虚妄中玩儿命，他有血继限界，他有不竭永恒，圣魔想屠了圣体，以解心头之恨；圣体欲屠了圣魔，以吞了其精粹，两人都寻思着美事儿。

        这一战，并无观战者。

        但大战，却比想象中更残酷，叶辰差点儿卸了帝煞魔躯，帝煞险些拆了叶辰圣体，皆沐浴着对方的血，战到了癫狂，定不死不休。

        同样惨烈的，还是太古路。

        去看残破城墙，六成以上已崩毁；去看诸天神将，四成以上已战死，剩下的还在殊死抗争，杀的天魔血流成河，堆积的尸骨成山岳，那已不是战场，而是屠戮的修罗场，所谓人命比草芥更卑贱。

        磅！

        伴着一声响，混沌鼎炸裂了，被打出豁口，第一天魔帝杀了出来。

        混沌鼎湮灭了神光，自苍穹坠落，鼎身更多裂纹。

        以法器之身，能将一尊天魔帝困了这般久，它足傲视诸天了。

        “破。”

        其后，便是第二天魔帝，生生撕开了雷火之海，如魔龙跳脱而出。

        混沌火与混沌雷，也失了神威，坠下了虚天。

        它们，也足以自傲，不丢主人威名，至少困住过一尊大帝。

        噗！噗！噗！

        刺目的血光炸满天穹，围攻第三天魔的众准帝，也一个接一个的败落，如一颗接一颗的陨星，自西方苍缈，一路横翻到东方虚天。

        至此，大战又一次停歇。

        天魔大军停止了攻伐，于城外排兵布阵，三尊天魔帝各个面目狰狞，立在苍缈之上，猩红的眸子，阴森而暴虐，死盯着残破城墙。

        “败了。”

        位面之子轻喃，提着淌血仙剑，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了。

        他还算好的。

        去看皇者后裔、帝道传承们，皆已瘫倒在地，魔兵魔将阵容太庞大，都战到了力竭，神力也已干涸，能撑这么久，已然是个奇迹。

        “谁扶我一下，老子还能杀。”

        夔牛无力的躺在城楼下，伤的真真惨烈，已没了双腿，本有的手臂，也只剩一条，眸光是暗淡的，意识也是模糊的，真到了极限。

        至少，他还有肉身。

        去望城墙，但凡还能喘气的神将，八成以上都没了肉身，剩下的不足两成，有无肉身也没啥区别了，能真正站起的，寥寥无几了。

        “杀，怎的不杀了。”

        第一天魔帝笑的狰狞，城墙上的一幕，格外的养眼。

        “累了，歇歇。”

        造化神王声音沙哑，摇晃了几下，终是撑不住了，瘫倒在地。

        “众生皆蝼蚁。”

        第二魔帝幽笑，再无阻拦，一步跨过了城墙，屠众帝最要紧。

        “拦下。”龙爷嘶吼，欲登天而上。

        然，未等他一步踏出，便见第二天魔帝，自城墙另一边横飞了出来，第一第三天魔帝也好不到哪去，迎面便撞上了一只晶莹玉手。

        ps：今天两章。

        （2020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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