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很纳闷。
        按理来说，他击败了“神树亚宇宙”的宇宙意识，应该能接收对方的一切才对，那神树亚宇宙原来的意识，能控制住整个亚宇宙，展飞却不可以，这有些不大对头。
        “没检测出对方还有残魂存在。而且……”
        展飞回忆了一下过往的情况，又去询问了一下展天。
        展天道：“根据《宙极天书》包罗的信息资料，当初的神树亚宇宙意识，并没有真正控制住整个亚宇宙。”
        “咦？”
        “否则的话，当初冥河老祖侵占亚宇宙，转化深渊位面，为何那个神秘意识不出面阻止？别说阻止不了，神源宇宙的宇宙壁障能挡住那个以宇神为食的可怕宇外魔怪，神树亚宇宙的意识，挡住区区一个冥河老祖，不成问题吧？将祂驱赶出去，不成问题吧？”
        展飞哑然。
        展天又道：“当初，你与冥河老祖等人，在神树亚宇宙当中发生惊天大战，一连摧毁了深渊世界无数位面世界，战斗波及了诸多位面。神树亚宇宙的意识为何没阻止？是祂太笨太傻不知道这对祂有伤害？是祂太稚嫩太幼稚？非也。祂不愿？非也。非不愿，实不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展飞再度无语。
        展天道：“你进入神树亚宇宙，没封神之时，祂没察觉，你封神之后，祂怎么可能不察觉？你成为神王，掌控整个亚宇宙的所有伪神，这些伪神是什么？是代为掌控亚宇宙之力量和规则的使者，相当于亚宇宙意识的麾下，管家，祂们都被你控制了，祂会没有反应？当初你疯狂汲取四大元素位面世界战斗，那元素外溢严重影响了位面世界的平衡，祂没有阻止，也是不愿意？”
        展飞想了想，道：“当初如果祂真的想阻止我，难道尽全力也没办法办到吗？”
        展天道：“你可听说过‘鬼压身’？”
        展飞道：“凡人经常遇到，有各种各样的解释，或说气血不足所致，或说精神力量半沉睡而无法控制身体的缘故。”
        展天道：“不论说气血不足还是精神不足，都是体内的‘念控细胞’不足，大部份‘念控细胞’沉睡不听使唤。简单地说，大脑皮层的细胞活跃，但大脑与身体各器官各肢节相连的神经细胞却不听使唤。人体内的念控细胞，基本集中在脑核与神经之中，皮肉当中的细胞，凡人是无法直接用意念控制的。
        “神树亚宇宙的意识也是如此，如果不强大到一定程度，是无法控制神树亚宇宙的每一寸地方，无法细致控制的，只能控制各地的山川地脉，通地各地的地气、阴阳、元素、法则等等力量，干涉影响控制整个亚宇宙。
        “而如果神树亚宇宙意识的力量不足，半沉睡之状，许多地脉地气不听使唤，那么，祂的意识力量，就只被压制在主物质位面内部的那个奇异高维平行时空当中，压缩在祂的意识核心当中。如同凡人遇到‘鬼压身’，如同凡人帝国皇朝的政令无法传出京城之外。
        “那么，当时的情况，祂就没办法出手对付你了。或许可动用主物质位面的部份力量，但却不足以重伤或击杀可以随意逃跑的混元圣境的展飞你，那么，祂就不动手。”
        展飞恍然，回忆一下以前的情况，似乎那亚宇宙意识真的有问题。
        展天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明证。你借助因果神器的光芒改变神树亚宇宙的历史……现在想想，不觉得当初太过容易实现，太过容易成功了吗？神树亚宇宙难道不知道这种改变历史改变因果会让祂遇到极可怕的后果？就算是再笨再傻的生灵，当时也会尽全力阻止了，结果只阻止成功一次，之后多尝试几次，就被你成功改变了这个位面世界的历史。”
        展飞道：“的确，那亚宇宙意识有问题，祂也无法控制住整个亚宇宙，但是……细想想，有些不对劲啊，诞生于亚宇宙核心之地的宇宙意识，无法控制这个亚宇宙？”
        展天哈哈一笑：“谁说那个亚宇宙意识是天地生成，是这个亚宇宙的本来之主？”
        “难道不是？”展飞吃惊。
        展天哼了一声：“当然不是。”
        “那，那个亚宇宙意识，从何而来？”
        “宇神，祂本身也是一名宇神。”
        “什么？！！！”展飞骇然，万万没料到，居然听到样的大秘。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几十亿近百亿年以前吧，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毕竟采集到的光线，在虚空中穿梭了多少年，这计算并不能极准确。那时的神源宇宙，当时的宇神们就隐约知道宇外世界有大凶险。只不过找不到阻止防备的办法。之后经过了许多年，被宇外渗透进来的力量，潜移默化，祂们竟有意无意地忘记了宇外的恐怖。那宇外魔怪的力量，在长时间的影响当中，让祂们竟忘记了极重要的事，并且潜意识竟认为宇外有大机缘。之所以对宇外感到恐怖，只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感觉而已，这种错误的想法，占据了宇神们的心头……”
        展飞听得一阵冷汗。
        展天道：“但是，在祂们还没被宇外力量迷惑之时，除了冥河老祖之外，还有许多宇神研究考虑如何夺舍控制住整个宇宙的想法，并诞生了许许多多神奇的多维度时空理论，涉及到多维时空的本源本质，宇宙的本源等等。曾有一名宇神，发现了这个神树亚宇宙，并让当时还没成长到极限的神树亚宇宙造成重伤，本源有损，无法再成长进化。
        “那宇神潜入进来，与当时新诞生出来未久的神树亚宇宙意识大战。战而胜之，宇神重创，却也成功夺舍控制了整个神树亚宇宙。但是，祂比你贪心得多，一下子将整个亚宇宙都统统夺舍控制，让自己变成整个亚宇宙，然后才惊讶发现，自己的精神不足以控制住整个亚宇宙，于是，就陷入沉睡，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精神不仅没有沉睡中恢复，反倒是不断损失。
        “神话传说中，盘古开天劈地，是祂开的天地，都无法支撑整个天地合拢，只直到自己死去，仍保持着用脊柱支撑天地，形成不周山，但在女娲补天之前，这不周山崩坏都能导致天地合拢。
        “这神话与历史有极大差距，但由此可见，掌控一整个世界是何其之难。掌控世界中的智慧生命不难，但用自己的力量完全支撑整个世界的运转，神话中的创世神都不行，不论是盘古还是耶和华都不行。
        “那宇神夺舍这个神树亚宇宙，也无法用自己的意识，控制整个亚宇宙。在无数年的沉睡当中，渐渐迷失。也许是某种蜕变，也许是忘记了过去与自我，反正状况就如转世投胎变成新婴儿一般，变得极弱。
        “那时，冥河老祖入侵污染这个世界了，夺取一个个位面，化为深渊位面。冥河老祖当初毕竟是宇神之化身，深渊位面的力量与主物质位面及其它任何位面相通，各种跨位面传送阵，悄然将深渊的气息扩散，融入其它各个位面当中，无形中导致神树亚宇宙更难控制其它位面。
        “前面说了，这个世界的伪神，是代替亚宇宙意识而控制世界的‘属臣’与‘管家’，什么元素之神，光之神火之神等等，代掌着不同的力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如人体内各器官所蕴的精神，如人体潜意识控制体内器官活动的那部份精神。
        “而深渊位面的力量与诸神相抗，不断让诸神殒落，诸神消灭深渊生灵而一直无法将深渊摧毁，可见，那冥河老祖的力量，克制这个世界维护秩序与法则正常运转的诸神，那同样，散溢的深渊气息，蕴含着的老祖的力量，本身就克制这个亚宇宙的意识。一直让祂不断虚弱。
        “直到你入侵这个亚宇宙，之后迅速崛起，驱赶其它强者，独霸此界，并用因果改变了这个亚宇宙的历史，然后夺舍这个亚宇宙。”
        展飞总算明白了。
        这个亚宇宙带给他的许多疑惑，此时可以解开了许多。
        “前代亚宇宙意识控制不住整个亚宇宙，那么，我比祂强大也一样不可能控制整个亚宇宙，更何况我现在未必比祂强？”展飞嘀咕。
        “而且，夺舍之战时，祂烟消云散灰飞湮灭，你并未从祂那里得到太多东西，比如没继承祂的全部精神念力，你的精神意志并未因果夺舍而变强多少。如凡人的两支军队相争，上之上者，击杀敌首，接管对方的兵士，让自己壮大，下之下者，两败俱伤，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你的夺舍之战，虽不至于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但也相差不多了。是以，在经历宇外变故之前，并没比夺舍以前的你强大太多。”展天道。
        展飞道：“好吧，现在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到底还是我的精神承载能力不足，如同一枚低端CPU无法承载千百服务器的数据同时运转计算。那么，如何解决？”
        展天道：“两个办法，一是让你的精神力量更强，可同时控制更多位面世界的一切，包括元素之力，各种基本能量，乃至物理规则与亚宇宙之本源。第二种方法是让人代管，封神，重新封神，将以前的旧神变成新神，让祂们代为掌控无数世界，如此一来，你夺舍某个位面世界，祂们代为掌管控制上面的力量，那么，你就节省许多精力，有更多的精神去夺舍控制其它位面。”
        展飞道：“第二种办法，不合我心意。”
        “但却是各宇宙亚宇宙发展的常态。世界初生，神祗代管法则。正如普通动物未进化，由潜意识代为控制体内各器官的运转，心脏的跳动，肠胃的蠕动，都不需自己刻意去控制，甚至连呼吸都不用自己控制，只有四肢眼皮嘴巴等部份及思想时需要动用到主意识而已。如此，哪怕体形庞大得比人类还大许多倍的巨鲸、巨龙、或猛犸巨像等等，只需比人类弱得多的精神就能控制住身体。”展天道。
        展飞道：“但是，一旦生命进化，体内所有部位都可以受到主意识显意识的控制，也能随时转入由潜意识控制，这才是正常的状态，比起主意识无法控制身体的细节，更为先进。我不想以后自己夺舍控制的位面世界，有一些莫明失控。再高明的权术，也肯定会有遗漏不全无法尽善尽美的地方。”
        展天道：“那么，就只能壮大自己的精神了。”
        “如何壮大？”展飞问。
        “增加信徒。”
        “我的信徒够多的，信仰之力再厉害也是有极限的。我的精神力量强到一定程度，信仰再多再强，也不足以让我提升了。”展飞道。
        展天道：“那就用正确的办法纯化信仰，让信仰变得更精纯。”
        “如何让信仰变得更精纯？”展飞诧异。
        “普通的信仰，让凡人蒙昧，忽悠，欺骗。哪怕打着‘大彻大悟明了本源掌控智慧’等口号，实际上都是某种迷惑，欺骗。有些信仰，则是神祗的思想与信念，得到凡人的认可，祂们追随，遵从。而真正高级的信仰，则是上下同心，让信徒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理想，让祂们的理想理念坚定无比，哪怕舍生忘死也贯彻。而偏偏他们的理想与追求，是你所给予，他们的意志，完全与你吻合，成为大智大勇的天骄而又信仰坚定。信仰即为原则，这种情况，提供的信仰，足够精纯。他们的精神，就是你的精神，他们的意志，就是你的意志，可直接吸收，无上限提升。”
        “太玄，太难了。”展飞惊叹。
        “若是不难，宇神的实力为何那般难以提升？”
        展飞听得一阵苦笑。
        越聪明的人，越是难以对别人产生崇拜敬佩之情，而崇拜敬佩到可以为对方舍弃自己的一切，就是虔诚的信仰，狂热的信仰。让一个人拥有大智慧，并且还要有大勇气，有强烈坚定的意志和目标，同时还产生极端狂热的信仰……这如此矛盾的要求，展飞实在想不出如何实现。
        先天控制，基因中植入代码，这些都不行。毕竟这个世界是超能的世界，一旦凡人成为大智大勇的英杰之辈，必有超能之力，体内自身的一切都会渐渐明悟，先天控制，这些手段会被他们看出并且厌恶排斥。
        “罢了，我再好好考虑……”展飞的化身在因果神器中对展天说着。
        可也就在此时……正带着雅典娜到处闯神墟的另一个展飞化身，却突然惊怵望向宇宙虚空。
        “这种感觉……好强大的宇神之力！！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展飞心中惊讶。
        而因果神器当中的展飞化身，却见对面的展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古怪，不禁问：“怎么了？”
        展天看着展飞，苦笑：“真是难以想象……你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莫非真的是宇宙大劫的应劫之人，神源宇宙的位面之子……不，是宇宙之子？”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力量波动……嗯，似乎来自‘修真亚宇宙’，那个庞大的修真大世界，宇神们的残魂残骨曾借助那里为跳板归来，莫非现在又是有新的宇神归来？”展飞想到宇外魔怪，心头一跳。
        展天摇摇头：“不是有宇神归来……而是，有一名新的宇神，诞生了。”
        “诞生？”
        “没错，被人类给创造出来了……对芸芸众生及修真亚宇宙，或许是坏事，但对你而言……却可能是一件大好事。”展天看着展飞，神色有些复杂。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展飞郁闷地问着。
        他现在小心藏着，无法看透另一个亚宇宙中的情形，偏偏这个展天还卖关子。嗯，创造出一名宇神？新的宇神诞生，居然是凡人创造出来的……而且不是神源宇宙中的科学家，反倒是修真亚宇宙当中那些修士没落而科学又落后的地方？
        不可思议。
        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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