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急急拉着如月跑到旁边一处庞大的混沌晶壁丛后面，收敛力量，布设重重结界，藏了起来，避免被发现。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混沌主……不对，应该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超脱神器碎片？”展飞还在纳闷。

        如月忽道：“你说……这支混沌主大军，想要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展飞摇摇头。

        “也许……会去宇宙海？”如月道。

        展飞心头一动，沉吟两秒，脸色有些凝重：“嗯，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但你为什么要这样猜测呢？”

        “之前听说，宇宙海相当于是一个禁区，里面的某片区域就是封禁九大超脱者之地。现在，禁区破了，那么，进行镇压，不是正常的吗？”如月道。

        展飞点点头。

        如月又道：“之前是类似于‘气聚丹田’的景况，有可能就是一种压制。但似乎不成功，然后就有后续手段了。比方说，正常人类体内，哪里出现了隐患，体内的气血就会朝那里汇聚。特别是有病毒和有害细菌入侵时，体内的免疫细胞就会朝那里聚集，杀死入侵者。而体内也会加速消耗营养，制造免疫细胞……”

        展飞眼睛一亮：“你说的有道理。”

        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超脱神器碎片，说不定是可以量产的呢？

        对混沌主来说，甚至是对超脱者来说，量产超脱神器，甚至只是量产超脱神器的碎片，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对这个庞然大物本身来说，未必是难事。

        对于普通混沌主来说，量产低阶混沌主，完全无法想象。从普通宇神修炼到混沌主，难度有多大啊。可是，对现在的展飞来说，量产混沌主都可以办到。更别提之前还有禁忌秘宝量产很多混沌主级别炮灰战士了。

        这个庞然大物体内，一件件超脱神器碎片，也许，就相当于正常人体内的一些免疫细胞或杀死入侵细胞的药物粒子吧。

        诸多混沌主，只要对这世界造成破坏，或是超脱者对这个世界造成破坏，对那庞然大物本身来说，就相当于凡人被有害细菌入侵，被病毒入侵。

        “大军征伐宇宙海……可能性极大。幸亏我们及早逃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展飞道。

        “是啊……超脱者虽强，禁忌秘宝虽强，但普通的超脱神器碎片只要能激发出超脱之力，也能勉强暂时相抗。只要数量堆上去，低阶逆伐也不是不可能。蚁多咬死象……何况是我们还不到超脱者的层次？”如月道。

        展飞沉吟了一下，突然盯着如月，似乎在想什么。

        “怎，怎么了？我有何不妥吗？”如月觉得展飞的目光有些奇怪。

        展飞道：“你怎么知道外面那数百万大军是前往宇宙海的？”

        “猜测的啊。”如月道。

        “仅止是猜测而已吗？”展飞又问。

        “那还能如何？嗯，还有点那种无视因果的推算之道，凭空获得一丝线索，但这线索很模糊，完全不能肯定什么东西，我是在那基础上进行猜测，没有依据。”如月道。

        展飞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不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意识化身吧？”

        “当然不可能。”如月道：“又不仅止我拥有这样的能力。比如之前的源祖，还有几位超脱使徒，特别是太鸿，据说就很擅长无视因果的推算之道。”

        “所以，听起来就这能力就很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

        “没有因果没有线索，凭空推算出一些事情来，不符合逻辑。”

        “可能是超越我们已知的因素在起作用吧。我们的修为没到那个程度，当然不理解。比如三次元生命，无法理解四五六七八九维更高次元的规则，也不清楚这些规则会对低阶时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如月道。

        展飞道：“别急，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我刚刚在想，这种看起来完全不合理的能力，也许，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解释？”如月问。

        “我看过一些凡人所写的神话小说，里面的仙人，可以掐指一算，就能将一些极隐秘的事情推算出来。甚至号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预知能力非常之厉害。”展飞道。

        如月点点头：“的确是很夸张。”

        展飞道：“如果是混沌主，想知道体内世界以后亿万年的发展都不难，可如果是身在一个世界之内的生灵，推知这个世界未来五百年的事情，就太夸张了。天仙可以推算未来，金仙可以推算未来，大罗金仙与混元圣人都可以推算未来，难道就没有谁出手干扰影响未来吗？神仙知道未来，却没有神仙可以改变未来？未来几百年已经定下？很奇怪吧？”

        如月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

        展飞道：“按照神话小说里面的设定，在平常情况下，神仙不会轻易干涉改变未来，避免引来变数，让自己遭劫。一旦引起变数，未来改变，其它神仙也可以进行推算到改变后的未来的情况。

        “再然后，是发生大劫的时侯，比如什么洪荒大劫啊，封神大劫啊，会有扰乱天机的情况。天机被扰乱了，就无法推算未来了，连号称洪荒里最强的圣人都推算不了未来，有趣吧？”

        如月道：“所以，祂们的推算预测手段，跟凡人使用的‘逻辑’推导不同，不需线索就能推算。号称依据因果推测，但天机扰乱之下，无法推算成功，所以，事实上，祂们并非凭本身的能力进行因果推算。甚至，推算未来，与因果无关，也有可能。”

        展飞点点头：“没有因果依据，没有线索，无视逻辑，直接预言推测未来，祂们是如何办到的？”

        “天机？”如月道。

        “天机又是什么？”

        “天地意识？！！天地意志，天道意志！！”如月点点头。

        “是啊……”展飞微微一叹。

        “细思极恐。”如月都有种快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展飞道：“这个世界，会不会，也如此呢？”

        如月苦笑。

        展飞最担忧的就是，这个庞然大物的世界之内，包括宇宙海所在的丹田，包括这些血管世界，包括其它地方，都有所谓的“天机”。正是因为有所谓的天机，才可以解释如月的推算能力。

        无视因果，不需线索，直接获取答案。

        那就是她可以感应，可以沟通这种“天机”。

        虽然不一定是有意识的，不一定能察觉到自己是在与天机沟通。但的确有可能就是在与天机沟通。如此，才能解释如月、源祖、太鸿等人的推算能力。

        展飞之前就确定了，茫茫宇宙海之中，有许多宇宙有所谓的“宇宙意志”，许多星球也有所谓的“星球意识”“天地意识”，但宇宙海本身，是没有一个超级强大的“宇宙海意识”的，没有这个玩意。

        就算有所谓的禁忌秘宝，那也是一个群体，而不是单个。它们也不能够完全主宰宇宙海的未来。所以，一直无法解释如月的这种奇怪能力。

        但是，假设，有一个比宇宙海的等级更高层次的意志，笼罩整个庞然大物之躯的意识，那么，这股意识，称之为宇宙海的“天道”，乃至所有血管世界与其它器官世界的“天道”，完全没问题。

        天道，掌管天机……那如月无视因果得知某些信息线索，就可以解释了。

        而如果这个庞然大物之身真的存在这么强大庞大恐怖的意识，那是否说明，这庞然大物本身不是死物，还活着，还拥有意识与意志？这意识还有可能观察监控到每一位混沌主的层次？否则也解释不了如月的推算能力精细到每位混沌主的程度是什么缘故。

        “你是觉得，祂有意识吗？”如月问。

        展飞道：“不清楚，你能推算得出来吗？”

        如月摇头：“太超出我的能力了。”

        “也是……”展飞沉默了一下，道：“如果祂具备意识，那还是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天机，但意识却不是祂。”

        如月脸色骤变。

        展飞的意思是说，如果这个庞然大物本身拥有意识，但这个天地意识却是被其它人控制了，或其它人融合了，那就可怖了。

        比如另一名强大的超脱者，或这里的土著，身合天道，掌控了这庞然大物之躯，想想就会毛骨悚然。

        首先，这样的强者，能掌控这个庞然大物的躯体，能成为这个庞然大物体内世界的天道，那肯定会担心其它人也想要效仿，会担忧夺权。自然就会对各位强大的混沌主进行打压。对半步超脱者及超脱者的打压更厉害。

        镇压封印驱赶或诛杀，统统搞上。

        其次，那强者，有可能会有一些低级的需求。

        生灵的身份地位及实力不同，所产生的欲～～望，与各种资源的需求，也是不同的，争斗也不同。

        以前展飞在神源宇宙中的时侯，那里的超阶进化者，再突破之后就是半圣，再晋升就是混元圣人。

        为什么叫圣人？因为祂们的资源需求，各种各样的欲～～望，已经远远超出凡人的层次。虽然也有需求，有各种争斗，但不会与凡人争夺资源，需求不会与凡人起冲突。因此，面对凡人的时侯，不论是无视凡人，还是淡定地进行一些普通的帮助，都会显得道德极高。拥有超强的实力与眼界见识，对凡人各种资源的需求又极淡薄，在凡人眼中，几近于完美，所以称圣。

        这个庞然大物也是，实力远超混沌主不说，层次更是在普通的新晋超脱者之上。

        是否比高级别的超脱者强大，不清楚，但“第一道限”的超脱者，在这庞然大物眼中，肯定只是蝼蚁级别，资源需求不同。更别说下面的混沌主了。不用担心会与祂起太大的冲突。

        然而，那庞然大物的意识如果是被其它生灵操控，可就不妙了。有可能会对体内世界的诸多混沌主与超脱者进行掠夺，会与普通混沌主及超脱者产生争斗，这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那等强者，展飞不担心自己身上的好东西被对方鄙视，不担心自己被对方看不起，就怕自己身上的好东西被对方盯上，掂记。

        他现在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铠甲，这可是大道之精转化的，这种东西，会不会让那等强者眼红呢？

        “之前，宇宙海之中，有多名超脱者被镇压，对吧？这是否说明了一些什么？”展飞道。

        如月沉默，下意识双手抱着自己，道：“感觉有些冷，这个话题，不要谈了吧。”

        堂堂混沌主，怎么可能会怕冷呢？除非是其它更为强大的混沌主驱使强化过的寒冰类的法则与本源之力，才有可能让她感觉到冷。

        要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她伪装，假的。另一种……是她在害怕，恐惧，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

        普通生灵提及普通神祗之名，那在一方世界范围之内，神祗都能产生感应。普通生灵提及半步宇神之境的生灵，别说一光年之内，若干光年之内都有所感应。

        实力不如展飞的，比如新晋的混沌主，敢在一万亿光年之内提及他的名姓，哪怕有防御结界，也一样能心生感应。如果是在百亿亿光年之内，不动用防护结界的，展飞也会心生感应。

        实力更强一些，则可以瞒过他，算计他而不被他感知。

        那么，这个庞然大物本身呢？

        在这里谈论祂，哪怕没提及祂的名姓，恐怕，也不大妥吧？

        “这个话题就先停下吧，那百万混沌主大军已经到下游地段了，我们继续前进。”展飞道。

        如月点点头。

        两人破开结界，走了出去。

        继续逆流而上。

        前面混沌冲刷，大量混沌不断被展飞吸收，抽取，吞噬。

        这些天，展飞已吸噬了将近一百亿宇之力。

        这提升速度是极恐怖的。

        跟他掠夺厄坤的资源时的提升速度，远远无法相比。

        但在展飞遇到厄坤之前，提升速度，怎么都比不了现在这么可怕。

        不足半个月时间，提升一百亿宇之力。这个数字是极夸张的。虽然说，只相当于提升他现在内宇宙之力的千分之零点几这样，不足千分之一。但换了其它同级别的混沌主，在宇宙海之中，亿万万年时光，都未必能提升万分之一，何况千分之一？

        实力越强，体内力量基数越大，提升所需的资源越是庞大，越是难以继续提升。

        这天，两人又发现了一处血管分岔口，脱离管壁，逆着混沌血河而上。

        但就在这时，迎面竟然有数千混沌主，乘坐着战舰而来。每一位混沌主，都拥有不下于千亿宇之力，至于真正战力有多强，平常可看不出来。

        下意识地，展飞就想退避，但对面的战舰陡然加速。

        “站住！！”战舰上一名穿着神祗的混沌主战将大声喝道。

        但展飞反而迅速掉头，溜得更快了。

        “再不停下，休怪我们出手攻击！！”那战将大喝，诸多战舰速度陡增，急速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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