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曼荼梵说当年自己炼化的合欢之花是她的生生世世彼岸之花时，古清风就已然猜出曼荼梵孕化因果之花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摆脱原罪的因果。

        究竟葬掉所谓的因果之花，能否摆脱原罪的因果。

        古清风不知。

        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曼荼梵历经无数次轮回转世孕化出的因果之花被自己给炼化了。

        尽管古清风不是有意的。

        可这是事实。

        等曼荼梵的情绪多少稳定之后，古清风开口说道：“若是当年你告诉我那是因果之花的话，我也就不会抢了，更不会炼化。”

        曼荼梵微微摇首，回应道：“我当年轮回转世之后，前世记忆根本还未觉醒，又被佛道封印多年，自我意识都模糊了，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因果之花，又如何告诉你！”

        曼荼梵并没有看古清风，只是瘫坐在地上，低着头，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小秘境，为什么要抢夺我的因果之花，你抢走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炼化！那是我的因果之花，你怎么能炼化，又怎么可以炼化。”

        面对曼荼梵的质问。

        古清风也只能摇头苦笑。

        要说当年自己为什么去那个小秘境，又为何要抢夺合欢之花，后来为何会将其炼化，时至今日，古清风也想不起来，琢磨着应该是当年觉得无聊顺手炼化了而已。

        不过，仔细一想，古清风又觉得不对劲儿，说道：“你真的确定当年我抢走的合欢之花是你的因果之花吗？我炼化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好像只是一朵简单的合欢花。”

        “我每一次轮回转世，都是以合欢种子为觉醒印记，那是我历经无数次轮回转世才孕化出来的因果之花，我又怎么可能记错！”

        “可如果那玩意儿真是你的因果之花，我怎么炼化的？”

        古清风虽然听说过因果之花的传说，但也只是听过，对因果之花这玩意儿并不怎么了解，如若不是曼荼梵说那是因果之花，他一直以为因果之花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呵呵，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可笑吗？明明是你将我的因果之花炼化的，现在却反过来问我，你是如何炼化的？”

        曼荼梵抬起头，凝视着古清风，本来已经稳定的情绪又再次激愤起来，冲着古清风怒吼道：“我也很想问问你，我的因果之花，你为什么可以炼化！”

        “你先别急，容我想想。”

        古清风思来想去，也实在想不起来当年炼化的细节了，只是模糊记得自己把那玩意儿炼化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或是印象深刻的地方，后来实在想不起来，便说道：“算了，既然炼化了就炼化了吧，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对这玩意儿不是太了解，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吗？”

        曼荼梵摇摇头，不知她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办法弥补失去的因果之花，还是说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那……我炼化了你的因果之花，会对你的因果造成什么影响吗？”

        “那是我的因果之花，却被你炼化了，你说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古清风蹙着眉头想了片刻，道：“你是说咱们之间会因此产生因果？”

        曼荼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起身，又走向那半截佛像的面前，跪了下来，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过了很大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你听过因果嫁接吗？”

        古清风点点头，关于因果之花的传说，他听过不少。

        其中有葬花传说。

        也有嫁接传说。

        葬花传说，便是葬掉因果之花，意为葬因果。

        而嫁接传说，顾名思义，嫁接自己的因果。

        不管是葬掉自己的因果，还是嫁接自己的因果，目的都是重启自己的因果，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难倒说我炼化了你的因果之花，就意味着你把因果嫁接给我了？”

        “我也不知道。”

        古清风笑道：“如果你的因果真的嫁接给我的话，那对你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曼荼梵冷哼一声，道：“我倒想听听，我的因果嫁接给你，怎么就成了一件好事。”

        “传说之中，不是说如果把因果嫁接给别人，就会重新开启新的因果吗？从而也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孕化因果之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重启因果，改变命运，摆脱原罪这个因果命运吗？如果你的因果真的嫁接给我，对你来说不是好事是什么。”

        “你说的不错，如果我的因果嫁接给别人的话，或许会重新开启新的因果，从而也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甚至摆脱原罪也不无可能，哪怕这个人再坏再恶再混蛋，也无济于事，就算嫁接给一条狗，对于我来说可能都是一件好事，可是……”

        话锋一转，曼荼梵又道：“唯独嫁接给你，对我来说非但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一件坏的不能再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情！”

        “为何？”

        “你还有脸问为何？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可知嫁接因果之后，如何开启新的因果？”

        “我又没嫁接过，怎能知晓如何开启新的因果。”

        曼荼梵沉默片刻，开口解释道：“嫁接因果之后，如果真的可以开启新的因果，也是从被嫁接那个人的因果树上开启新的因果枝，换言之，如若我的因果真的嫁接给你了，那么我开启的新因果也必然会从你的因果树上开启一段因果枝，你自己的因果树是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听曼荼梵这么一解释，古清风这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曼荼梵刚才为什么会说她的因果就算嫁接给一条狗，也比嫁接到自己身上好。

        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曼荼梵之所以孕化因果之花，就是为了摆脱原罪，如果她的因果真的嫁接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的因果和她一样都是原罪因果，这样以来，就算她开启新的因果，那么同样是原罪的因果，而且可能因为嫁接因果的缘故，导致新开启的因果，或许会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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