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正又带回来一只蝴蝶精，林月如都无语了。

        “方大哥，你怎么什么奇奇怪怪的都往回带啊。”

        “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林月如的抱怨，方正只是耸耸肩膀，并不在意。

        “她愿意跟着我，而且在我身边她也还安全些，你觉得我要是不让她跟来，日后会变成什么样？”

        “这……………”

        “俗话说的好。”

        方正看着眼前的林月如，轻轻咳嗽了一声。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妖有了人的心就不再是妖了，是人妖………咳咳………串场串场，总而言之，你也知道，妖怪成精后心智尚未成熟，她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却对于这世间的力量规则一无所知。凡事依旧以自己身为原身时的视角来看待。你看彩依，她是蝴蝶，你可曾见过蝴蝶伤人？对于她来说，人类无论是否拥有力量，都是需要避开的。然而那对蛇妖夫妇呢？它们虽然没有伤人，但是它们显然也不在乎人世的道德律法，你觉得它们强抢民女是恶，但是你该知道，若是一条蛇遇到一个人，不一口咬死他已经算是心肠很好了，对吧。”

        “呜……………”

        听到方正的说话，林月如则表现的有些难以接受，她毕竟是受这个时代的教育长大的，也习惯了用这个时代的人的视角看问题，对于方正的说话，在林月如听来简直就好像是天翻地覆一般，但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方正说的的确有道理。

        “何为善？何为恶？这要看从谁的视角去看待问题，比如老虎吃人，在人类看来，这必然是头恶虎。然而对于老虎来说呢？在它的视野里，人和兔鹿马牛都是一类，既然兔鹿马牛可吃得，为什么人就吃不得呢？若是这样的老虎成了精，你觉得它会认为自己是在作恶吗？就好像你吃牛肉的时候，你或许觉得自己只是很普通的在用餐，但是对于牛来说，你可是杀其妻儿，食其血肉的恶兽，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哎？这，这，这………这不一样吧！”

        听到这里，林月如更是目瞪口呆，急忙摇头。

        “为什么不一样？”

        “因为………因为…………”

        “你跟我来。”

        看着林月如一脸三观崩坏的景象，方正微微一笑，接着带林月如来到了飞空艇的甲板上，望向下方。只见在飞空艇下方不远处的草原上，一群鹿正在那里吃草。看起来悠然自得，其乐融融。

        “吼―――！！”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虎啸声响，接着一头老虎猛然从灌木丛中扑出，朝着鹿群奔去，鹿群受此惊吓，也是立刻拔腿飞奔，向着森林深处跑去。而其中一头小鹿却是因为刚出生不久，没有能够跟上，只见那头老虎飞扑而过，一巴掌打在了小鹿的头上，顿时将其打了个脑浆迸裂，接着老虎一口咬住了小鹿的脖子，随后就看见这头小鹿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没了声息。

        “这，这小鹿真可怜！”

        看到这里，林月如已经眼圈发红。而方正则带着微笑，注视着她。

        “所以你觉得，这老虎是坏蛋咯？”

        “当然了！这头老虎这么凶残，连小鹿都不放过，真是岂有此理！”

        “呵呵。”

        听到林月如愤愤不平的回答，方正呵呵一笑。

        “我们继续往下看。”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伸出手去，很快一个投影法术使出，接着林月如等人的面前就再次出现了那头老虎。这会儿它正拖着小鹿的尸体往回走。而那头小鹿还圆睁着眼睛，看起来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看到这里，林月如的心都要碎了。

        “这头老虎真是太可恶了！小鹿的妈妈该有多伤心啊！”

        林月如的话音才落下没多久，只见老虎就拖着小鹿的尸体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它把小鹿的尸体放下，然后对着地面低叫了几声，很快，就看见几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从中走了出来，看见母虎回来，它们也是急忙嗷嗷叫着过去磨蹭起母虎的身体，表现的非常亲密。而母虎则撕咬开了小鹿的尸体，让小老虎们开始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呜……………”

        看到这里，林月如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而方正则是呵呵一笑。

        “如何？你现在怎么看？”

        “可是………呜………为什么那头老虎一定要捕捉小鹿啊！”

        “因为小鹿不容易反抗，跑的更慢，所以更容易捕食。”

        “就，就因为这个？”

        面对方正的说话，林月如更是咬住牙关，狠狠的跺了跺脚。

        “这也太过分了！”

        “不然呢？你要母虎放弃容易捕猎的幼崽，去追那些成年的鹿吗？它们跑的很快，不一定能够追上，而如果捕猎失败的话，母虎就没有足够的食物来喂养它的孩子，那么它的孩子就会饿死。这就是大自然………这就是食物链，弱肉强食乃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对于老虎来说，对于鹿来说，这都无关善恶。因为老虎就是吃肉的，再善良的老虎也不会去吃素。而鹿天生就是吃素的，可是如果人茫然无知的靠近鹿群同样会被鹿踢死。这和善，和恶都没有什么关系，它们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已。”

        面对方正的回答，林月如的眼睛已经开始绕圈了。

        “可，可方大哥，按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么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啊？”

        眼下林月如只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彻底崩塌了，主要是她亲眼所见的这些，已经彻底击溃了林月如内心深处原本朴素简单的价值观。她本来是站在小鹿那边的，但是在看见那几个可爱的虎头虎脑的小老虎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立场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老虎不吃肉会死，所以要捕猎，而鹿逃不掉的话就会被老虎抓住，然后被吃掉………

        看着彻底蒙圈的林月如，方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这个世界的情况和主世界很类似，但是在主世界里，大多数文明种族之间却都可以和睦共处。然而在这个世界里却并非如此，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并没有把那些妖怪视为文明种族的意思，在他们看来，哪怕是能说话的老虎，也依旧只是畜生。

        双方地位都不对等，自然也没有办法和平共处了。

        对此方正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妖怪彼此之间也同样有很多问题，就像之前他救下的蝴蝶精来说，蜘蛛要吃蝴蝶，那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哪怕双方都化了形…………

        问题在于蜘蛛精没有蝴蝶精萌啊。

        所以颜值才是正义好吧！

        “上仙高见！”

        就在方正放飞自我的时候，忽然聂小倩从旁边出现，跪倒在了方正面前。

        “听闻上仙一言，小倩茅塞顿开，对这世间天地又多了一番新的认识………恳请上仙收小倩为徒………”

        “呃……………”

        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聂小倩，方正抓了抓脑袋，说实话，这要是按照正常剧情，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该丢给她什么道德经之类的东西，然后让聂小倩自己去练功了？

        但是方正的本事全部都来自西式啊，和这边也不着调啊………

        不过严格来说………这聂小倩………也算是符合条件吧。

        想到这里，方正也是拿定了主意，他望向跪在眼前的聂小倩，接着开口说道。

        “小倩。”

        “小女在。”

        “你愿不愿意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好吧，这画风已经歪到天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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