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摇头道：“娘娘放心，十天尊同气连枝，我早就对你们十天尊不抱希望了。我在这里等候帝后娘娘另有打算。”

        他的目光越过帝后，落在邪无岐和铭崖太子身上。

        帝后娘娘来到他的身前，挡住他的视线。

        秦牧虽然是当世最顶尖的强者，但帝后娘娘丝毫不惧，甚至针锋相对：“本宫已经做到归墟成道，这身本领不敢说天下无双，但即便是你影子里的那人与你联手，也留不下我。你若是想对我下手，借机除掉我，那未免太小觑我了。”

        秦牧露出惊讶之色，道：“娘娘已经修成混沌种莲了？”

        帝后娘娘心中凛然：“你也懂混沌种莲？”

        秦牧面带笑容，问道：“那么，你的莲花盛开了没有？”

        帝后娘娘毛骨悚然，后退一步。

        秦牧的话让她有些恐惧，她通过弥罗宫主人的一句道语，参悟出弥罗宫二公子真正的成道之法，自忖天下无敌，只有灵官殿主这样的史前存在本领在她之上，但倘若真的放对，即便是灵官殿主也拿不下她！

        因此她才会孤身一人闯过战场，深入敌区来见自己的儿子邪无岐。

        然而让她没有料到的是，秦牧不仅懂得混沌种莲，而且还问她的莲花是否盛开！

        秦牧为何对归墟成道了如指掌？

        帝后尽管做到归墟成道，但只长出一片莲叶，莲花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更别提莲花盛开。

        “看来娘娘并未做到莲花盛开。”

        秦牧神藏领域开启，只见他的归墟大渊之中，混沌如海，一朵莲花两片莲叶，静静地漂浮在混沌海上。

        帝后娘娘目光落在他的混沌海上，注视着那朵莲花，声音沙哑道：“你已经修炼到这一步了？你何时成的道？”

        “原来这是归墟成道。”

        秦牧打量自己的归墟，摇头道：“我成道了也不自知，还要多谢娘娘提醒。混沌种莲在我看来，仅仅是种出莲花还是不行，还需要莲藕，莲蓬，莲子，这才算修行有成。娘娘，你就算归墟成道，也还差得很远。”

        帝后娘娘面色冷峻，突然笑道：“牧天尊，你并非是真正的归墟成道，而是借二公子赠给你的莲子，种出了莲花而已。你的归墟莲花与你的世界树一样，都是假于物，而并非是你修炼而来！你吓唬不了本宫！”

        秦牧哈哈一笑，收了神藏领域：“我是否真的成道，不是娘娘所能揣度。我来见娘娘，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帝后娘娘淡淡道：“你尽管说，本宫未必答应。”

        秦牧正色道：“我的这个不情之请极为简单，而且对娘娘也极有好处。娘娘既然成道了，想来是知道如何才能做到归墟成道，昊天尊自然会向娘娘讨要归墟成道法。”

        帝后娘娘露出一丝笑容，道：“你的意思是，让本宫趁此机会，将归墟之镜的法门，传授给昊天尊？”

        秦牧摇头：“我的意思是，娘娘就算传授给他真正的归墟成道也是无妨，但万万不能传授他归墟之镜！”

        帝后娘娘怔了怔，突然咯咯笑道：“你是怕弥罗宫二公子从归墟中出来？堂堂牧天尊，弥罗宫七公子，居然也有惧怕之人！”

        秦牧脸色微变，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冷冷道：“帝后，你还没有发现吗？现在的你与元姆夫人的性格越来越像了！”

        帝后娘娘噗嗤笑道：“本宫用轮回之法，让自己转生模仿小贱人的性格，做得天衣无缝，即便是昊天尊和奸夫也看不出来分毫。牧天尊，你教我的，你不会不懂吧？”

        秦牧瞳孔骤缩，眉心竖眼张开，死死的盯着她，过了片刻，他眉心竖眼这才闭合，道：“我自然看得出来。弥罗宫二公子的危害，比弥罗宫三公子四公子更甚，倘若你传授昊天尊归墟之镜，他必然难以抵挡，肯定会被二公子所趁，夺舍他一半身躯……”

        “你说得晚了。”

        帝后娘娘脸色一整，道：“归墟之镜我已经传授给昊天尊，多半此刻他已经在修炼了。牧天尊，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不要阻挡本宫的归路。”

        秦牧脑中嗡嗡作响，声音有些沙哑：“你传授给他了？帝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弥罗宫主人为何要镇压二公子？”

        帝后娘娘挑了挑娥眉，淡淡道：“与我何干？”

        秦牧长长吸一口气，踏前一步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沉声道：“二公子她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弥罗宫主人也为之恐惧，所以才会不得不镇压她！你将归墟之镜传授给昊天尊，便是要释放这个魔王！这个宇宙，可没有另一个弥罗宫主人！”

        帝后娘娘蹙眉，对他如此逼近自己很是不悦：“牧天尊，还记得上次在祖庭本宫砍掉你的手吗？你太放肆了。”

        秦牧再进一步，几乎与她贴在一起，冷冷道：“看来帝后你还是没有意识到关键，弥罗宫二公子的目的，是要毁灭一切生命，毁灭一切宇宙，让所有宇宙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不仅是弥罗宫玉京城，就连整个十七宇宙，都将被她完全摧毁！”

        帝后娘娘气势爆发，整个太皇天被她恐怖的力量扭曲，如同向中间凹下的馅饼，向她四周坠落！

        “看来牧天尊还是没有得到教训……”

        帝后娘娘成道者的力量绽放出来，正欲出手，突然右手齐腕而断，鲜血涌出！

        帝后娘娘心中一惊，飞速后退，催动道法神通，手掌飞速生长，她鼓荡所有法力，双手向前推出！

        一座大渊陡然出现，太皇天被拉伸得如同扭曲的面条，被恐怖的归墟之力拖拽，几乎分裂！

        “帝后，你让我失望了！那么，我还留你有何用？”

        就在此时，秦牧踏前一步，扭曲的太皇天轰隆一声被压得平平整整，不再向帝后娘娘的神通中塌陷。

        帝后娘娘被震得气血翻腾，双手推出，大渊莲叶铺开，大渊中的混沌池内，混沌之气涌动，经过莲叶化作她自身的法力。

        归墟成道者的力量，便是来自于混沌之中，经过归墟之莲，转化为自身无敌的力量，吞噬一切的力量！

        这是帝后娘娘成道以来的第一战！

        秦牧近些年虽然战绩不俗，幽都之战，终极虚空之战，都有不菲的战果，但是秦牧毕竟不是真正的成道者，她有这个信心将秦牧斩落！

        然而就在她修为实力提升到极致之时，秦牧以手为剑，一剑向前斩去！

        他的手掌切过帝后娘娘的归墟大渊神通，竟然像是无比锋利的剑切入豆腐之中，将帝后娘娘的神通斩开！

        他这一击，非但切开了大渊，甚至连大渊中的莲叶也一并切开！

        而莲叶下的混沌池，乃是帝后娘娘的成道之基石，在秦牧的这一剑面前，混沌池竟然被一剑切成两半！

        非但如此，混沌池竟然被劈得如同开天辟地一般，发生剧烈爆炸，宛如宇宙初生，伴随着一声无比嘹亮的钟响，混沌池如同两口钟鼻相对的神钟，向外膨胀！

        在刹那间，帝后娘娘一生修为便要化作乌有，演化为太易、太初等五太形态！

        帝后娘娘叱咤一声，飞身后退，任由自己的修为演化五太，化作宇宙星空，突然她催动神通，演化中的宇宙湮灭，让她的修为实力再度恢复如初！

        归墟之道，不仅是毁灭之道，同样也包含始生之道，宇宙生灭的奥秘，尽在归墟。

        帝后娘娘做到归墟成道，自然能够将两种状态统统掌握，烂熟于胸。

        秦牧哼了一声，再进一步，五指叉开，化作红绳结扣神通，向帝后印去！

        帝后娘娘脚下神通爆发，身后的铭崖太子和邪无岐立脚不住，向她跌去。

        而在帝后脚下，归墟大渊出现，咕噜一声将铭崖太子和邪无岐吞噬！

        帝后娘娘抬手硬撼秦牧这一招红绳结扣印，被五道恐怖的力量打入体内，肉身之中传来嘭嘭嘭的巨响，她的手臂腿脚连同脑袋一起炸开！

        然而血光一闪，帝后娘娘又再度恢复如初！

        归墟成道，生灭变化，帝后已经几乎不可斩杀！

        嗤！

        秦牧的四指一收，食指点在帝后娘娘眉心。

        帝后娘娘脑中浑浑噩噩，自知不敌，立刻沉降，身形没入大渊之中，向大渊内部坠落！

        秦牧眉心竖眼张开，嗡的一声，一道鸿蒙神光照射而去，洞穿大渊！

        帝后娘娘身形在大渊中长袖飞舞，躲避秦牧眼中鸿蒙神光，但哪里能躲得过去，很快肉身千疮百孔。

        秦牧身后阴影之中，商君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闪出，便要杀入大渊。

        突然秦牧眉心竖眼闭合，抬手将他挡住，摇头道：“商君，不用追了。”

        商君后退一步，又自消失在他的影子里。

        大渊闭合，消失不见。

        秦牧挥袖一拂，步步高升，来到无忧乡三十三重天的上空，那里一炁大罗天漂浮，道树光芒遍洒三十六重虚空，神圣非凡。

        秦牧快步来到那株道树下，云天尊走出，两人见礼。

        “云兄，你在归墟大渊中时，帝后是如何化作元姆夫人的？”秦牧顾不得寒暄，问道。

        云天尊道：“她借用轮回之道，意识在体内轮回转世，化作了元姆夫人……”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秦牧恍然大悟。

        云天尊不解。

        “帝后与元姆，其实都是归墟神女的意识，两种不同人格而已。帝后占据主导时，催动轮回神通化作元姆，便意味着帝后与元姆合为一体了。”

        秦牧道：“我适才遇到了帝后，发现她们已经开始融合。”

        云天尊脸色微变，失声道：“这岂不是说，她再无弱点？轮回之道也控制不了她？”

        秦牧摇头笑道：“所以，我趁她逃走时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利用轮回神通在她体内种下了另一个元姆夫人。她在中招之时，意识已经在我的神通中轮回了千百世，我将新的元姆意识栽培得成熟起来。”

        云天尊直直的看着他，有些悚然，过了片刻这才道：“牧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么恐怖？”

        秦牧怔了怔，仔细想一想，默默点头。

        云天尊吐出一口浊气，道：“你的神通，我已经看不懂了。你或许真的在变成弥罗宫的七公子。”

        秦牧沉默片刻，展颜笑道：“这个宇宙容不下我的时候，我会去祸祸其他宇宙。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扫平一切障碍再说！”

        天庭大营，一道大渊浮现，帝后娘娘从大渊中滚出，喉头猛地一甜，她急忙压下涌上喉头的血，心中又惊又怒：“灵官殿主没有说错！昊天帝的确在他手中走不过十招！”

        就在此时，她脑海中突然传来元姆夫人的笑声：“姐姐，你受伤了，还是把身体交给小妹罢！”

        “糟糕！”

        帝后娘娘眼前一黑，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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