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二章 别搁我这丢人现眼
橙子澄澄
“现在福囡囡被困在长寿宫,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收拾起裂成碎片的尊严,薛青莲往皇宫深处看去,“喂,风青柏,连你都潜不进去?”
风青柏没说话,视线同样落在皇宫某处,眸光深幽。
昨天开始,不仅延寿宫,就连内务府周围都突然增加了兵力,暗处盯梢的隐卫更是增加了一倍。
觉出情况不对,他跟薛青莲立即冲出内务府,之后整整一天时间都在跟皇宫侍卫捉迷藏。
要不是听到宫婢议论,知道笙笙暂时没事,他会掀了西凉皇宫。
“薛青莲,七月初八之前将面具弄好,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祭神节?”
“只有那时候有趁隙逃出宫的机会。”
薛青莲伸个懒腰,扭扭发僵的脖子,“还有十天,足够了。”
男子转眸,“如果对方用笙笙威胁我们,你可能三天时间都没有。”
“风青柏,你就不能想点好?”
“成功者未雨绸缪,失败者才喜欢自欺欺人。”
“……我现在真想先灭了你。”免得自己先被气死。
男人给了他一个王之蔑视,“你不行。”
草!没法聊了!
薛青莲生平头一次无比想念钱万金。
在钱万金身上,他能找出满满的存在感!
“阿嚏!阿嚏!阿嚏!”
数千里之遥的运河上,某金连打三个喷嚏。
揉揉鼻子,跟他爹嘚瑟,“这是有人想我了啊。”
“想我的人实在太多,我算算都有谁,”随后扳起手指开始数,“小石头,那是肯定的,还有柳家大院里爷奶,俩叔婶,酒老,蓝叔红姨……皇宫里皇太后,小风儿,巴豆红豆……还有风青柏,福囡囡,薛青莲……啧啧,十个手指都数不完啊,这就是人气。”
数完了走到他爹旁边,拍拍老爹肩膀,一脸同情,“爹,你看你这么多天了,一个喷嚏没打过,这是连我娘都不想你啊,你说你人缘到底有多差?”
钱老爹笑了,“知道我为什么人缘这么差吗?”
钱万金突然觉得屁股疼,认真回答,“爹,我不想知道。”
“不,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因为你爹我,专揍熊儿子。”
“……”
顷刻,运船上又上演了全武行,哭爹喊娘的声音喧闹得整条运河不得清净。
被困在长寿宫期间,老皇帝每天都会过来打一转,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在那双眼睛里瞧见了锋芒。
可惜她道行浅了点,看不懂那种锋芒隐藏的含义。
从被揭穿身份的第一天之后,老皇帝再没叫过她南陵王妃,而是一直叫她千美。
好像柳玉笙这个人不存在,好像她就是千美。
这让她心底不安起来。
西凉皇宫若是关了南陵王妃,传将出去必然天下沸腾。
但是西凉皇宫关的只是西凉境内一个小民女,没有任何人会关注。
除了老皇帝之外,顺阳王也来过几次,每次过来都自来熟的跟她交谈。
哪怕她全无回应,对方也能自说自话,最后笑着离开。
全他妈是怪人。
在祭神节前夜,柳玉笙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善睐。
清冷的脸,高雅气质,着黑底七彩绚烂苗服,整个人于清冷中透出明艳。
走到柳玉笙面前坐下,对上女子凉薄眸光,善睐笑了笑,“我记得初见王妃时,王妃还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嫁给王爷时日越久,跟王爷反而越来越像了,看人的时候,眼睛总是清清淡淡的。”
“是吗,我也觉得,你跟你养的虫子长得越来越像,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柳玉笙淡道。
善睐笑容微顿,“这里是西凉,王妃如今身陷囹圄,还如此高傲,真的不怕死?”
“怎会不怕,我只是不怕你罢了。大活人怕一只虫子,传出去我南陵王妃的脸往哪搁。”柳玉笙扬起笑,善睐脸上的笑便被打碎。
脸色缓缓冷下来,善睐不再装作和善模样,“你男人被追得东躲西藏,连面都不敢露,你的高傲究竟是从哪来的?”
“你抓到他了吗?没抓到,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可炫耀的?”讽刺这句话时,柳玉笙心头是缩着的,随后她便放松下来,浑身泛出喜意。
她看到善睐变了脸色,说明风青柏跟薛青莲都没被抓到,他们还安全。
瞧见女子眼底喜意,善睐也知道自己被套话了,脸色更加难看。
在蛊医族,心机手腕她都当得第一,可是她总赢不了柳玉笙。
对方总能出其不意让她失态,轻而易举的就让她处在下风。
所以柳玉笙才迷了那么多人吗?
她不信,她真就比不过柳玉笙!
素手在面前桌面轻轻一拍,善睐站起,“明日,我让你亲眼看着你男人被凌迟的样子!”
“拭目以待。”女子讥诮,随手朝她扔了个东西,“另外,把你这些虫子带走,别搁我这里,丢人现眼。”
善睐眼睛一缩,没有去接,东西砸在她身上,掉落地面。
地面上立即四散开几个米粒大小的小黑点,样子怪异,已经没了声息,死绝。
“你——!”
女子睨她一眼,起身往内室走去,“果然跟虫子一样恶心。”
珠帘晃动,女子背影消失在珠帘后,留下善睐站在大殿中,脸色阵青阵白,浑身发抖。
同时终于浮出了深深忌惮。
柳玉笙,竟然能躲开她的蛊虫,还反把蛊虫弄死!她到底有多少本事!
对方能躲过她的暗算,那她呢?她躲得过柳玉笙的反击吗?
背脊骤然发冷,善睐急匆匆离开了长寿殿,直奔太医院。
听到外面脚步声离去,柳玉笙垂眸,展开了刚才一直紧握的手心。
掌心处,有几个针尖大小的小红点。
那几只蛊虫,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察觉掌心有异的时候,虫子已经死了。
将掌心反复收紧,柳玉笙若有所思。
她的身体,能抵御蛊虫。
虫子已经钻进她体内,最后却被逼了出来,甚至直接死亡,难道真的是跟她的血液有关?
不管如何,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若非如此,今夜她就着了善睐的道,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时对她下的蛊。
眼睛看向窗外,幽深冰冷。
善睐,以为这么简单就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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