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一笔生意
王土随浮
青春萌动的主编姓夏。大概50来岁年纪,秃顶,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起来就是一副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模样。
夏主编与何范约在国贸的星巴克见面。此时星巴克在国内并不多,算是“高档”场所。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各自要了一杯咖啡便开始聊天。
夏主编开口就跟何范说道:“小何,你的这个小说我们社可以出,千字100,15万字按照1万5的稿费给你,你看如何?”
这个价格还算合理,但是跟何范的心理预期不符。他的想法是靠这个书赚个几十上百万。于是便笑道:“夏主编,我还是想拿版税,可以吗?”
夏主编道:“小何,你可能是刚入行,还不太清楚行规,像你这样没有出版经验的,版税只能给到你6%,你15万字一本的书,定价算25块,能卖上5000册就不错了,5000册你能拿多少钱?最多不过7500,还是按稿费拿划算一些。”
何范知道这个夏主编是个老油条了,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学生,就想压低价格。便索性把话挑明了说道:“只卖5000册的话那确实不如拿稿费,但假如卖到十万册,百万册呢?
夏主编也笑了,说道:“你凭什么觉得你的作品能卖到百万册呢?”
何范说道:“您也知道现在最火的两个80后作家,韩明和郭寒,他们哪个人的书没卖到上百万册的?这两个作家是新观念作文大赛的一等奖,我是高考满分作文,论噱头也不比他们差,他们能卖到百万册,我为啥不能呢?”
夏主编渐渐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也开始认真起来,说道:“高考状元这个点确实不错,但你写的内容不太讨巧。你也知道现在国内科幻内容还比较小众,不太好卖。而且你的结尾有点阴暗,何需提被电信诈骗了,就没了?读者看起来也会觉得不开心。说实话吧,如果你写一篇关于高考状元的小说估计还有可能卖得多一些,你说的那两个80后作家一个写校园,一个写都市的,他们要是写科幻也卖不到100万。”
夏主编说的也是实,就连《三体》这种科幻界的神书,开始的时候销量也一般。要等到后来大刘获得雨果奖之后,销量才会暴涨。
何范想了想说道:“这书不单是科幻,您可以把它当作现实的预言。书里描绘的那种智能手机很快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像儒勒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预言了潜水艇一样,会成为科幻界的经典之作的。”
夏主编道:“你凭什么觉得那个智能手机会很快出现?我们现在的手机已经很方便了。去年有一部大热的电影叫《手机》,已经把手机这个题材写得很深啦,而且已经被拍成电影和电视剧,你再写也不容易写得过人家。”
何范说道:“智能手机现在是科技界重点研究的项目,一旦研究成功,对我们这个世界将是颠覆性的。到时候您就知道智能手机和现在的手机有什么不同了,如果您对我的稿子有兴趣,那咱们就签合同,版税就按您说的,6%,合作愉快的话我今后的书也找您出。如果您看不上也没关系,我再找其他的出版社。”
以何范的经验来看,夏主编是想要出版自己这本书的,不然他也没有理由来和自己喝咖啡。自己要做的就是适当的给夏主编一些“正向压力”。
“您难道不想捧红下一个韩明或者下一个郭寒么?您要知道,我的成绩可比他们还要好。”王希咖说道。
他当然不想做下一个韩明或者下一个郭寒,这两个当红的80后作家不久之后就会投身于影视圈,只是夏主编不可能知道罢了。
果然,听完何范的话之后夏主编的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小何,年轻人有野心是正常的,但是事情还得一步一步做。你要明白一个人的成功除了实力以外,还需要运气。全国那么多的文艺青年都想成为畅销作家,但有几个能成为韩明和郭寒的?实话跟你说,我那里的投稿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写得好的也很多,也是看你还有点噱头,不然咱们也不会坐在这里谈。”
何范知道夏主编说的也是事情,但自己的想法也没错,于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不说那些虚的了,在商言商。既然咱俩坐在一起谈了,那我说一下我的意见,咱们版税还是按你说的6%来算,首印5万册,怎么样?”
何范的想法是至少要卖上五十万册到一百万册,当然没有出版社会一开始就印那么多,所以先说了一个保守的5万册,后期卖得好随时加印就行。
夏主编听到何范的话不由得笑了:“小何,你知道全国有多少本书能卖到5万册么?跟你透个底,卖到3万册的书就已经算是畅销书了。多少作家写了一辈子都卖不到3万册,这样吧,版税就算6%,首印5000册,如果卖得好咱们再加印也行。”
首印5000已经算夏主编给状元面子了,好多书都是2000起印,最后2000册都卖不完。
“这样吧,首印5万,如果卖不完我自费全买了,不让你承受损失,怎么样?”何范说道。
“你要自费出版当然好了。爱印多少印多少咯,只是从生意的角度看,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卖出5万册呢?”夏主编问道。
“我上过新闻,很多人都知道我自己做了一个游戏,目前有近百万的玩家知道我的名字,我是自带流量的,他们算是我的粉丝。这些粉丝一人买一本书也起码能卖50万册。”何范说道。他当然知道那些游戏玩家不一定都会买自己的书,但谈生意的时候总要往大里说,这样才能吸引到别人。
夏主编还不知道什么叫“自带流量”,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对赌协议”,但夏主编还是能听得明白何范的意思的。从夏主编的角度来说,一本书写得再烂,凭借青春萌动出版社的能力也能卖个两三万册,何况写手的确有些噱头,一年以内卖上五万应该不成问题。当然,首印肯定是不能直接印五万的――没必要承担这个风险。
“这样吧,咱们首印一万册,先卖着看。”夏主编说了个数字。
“两万吧,首印两万。不然我找别家了。到时候发书的时候咱们找几个媒体朋友采访一下,就说满分状元创作一本新书,两万册怎么都能卖完的。”何范也报了个数字。
其实首印一万还是两万对何范来说都差不多,他只是进入了讨价还价的模式,夏主编开个价,他总要还一个价。好像不还价就会被夏主编当成傻子似的。
“那行,首印两万,版税6%,回头咱们签合同。其他事情你跟小叶谈。合作愉快!”夏主编向何范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何范也伸出手和夏主编重重握了一下,这笔生意算是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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