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会，已是深夜十点半。

        杨飞刚走出来，就接到领导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南化厂职工堵门之事，已得到妥善解决。

        领导提前离开，其实就是亲自去处理此事了。

        杨飞心存感激，对南化厂的撤厂行动，又增加了几分自信。

        上了车，陈沫把玩着55万拍来的白玉团扇，笑着问道：“杨飞，你不是说，你做的慈善与众不同，不会捐这些款吗？今天怎么又愿意出钱了？”

        杨飞笑道：“来都来了，总不能一分钱不捐吧？所谓的社交，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

        陈沫道：“所以说啊，人活在世上，就不能没有面子。”

        杨飞道：“面子，其实是一个综合的说法，包含了很多东西在里面。面子也是地位、身份的别称，谁的地位高，当然面子就大。”

        陈沫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团扇，问道：“这玉扇，到底是不是古董呢？”

        杨飞笑道：“不必纠结了。我们花钱，买的就是自己喜欢。几万块钱一斤的鱼子酱，有人还只吃12年才能产卵的白鳇鱼，有人出5000英镑，只为了品尝一口1788年的酒，有人购买一万多块钱一斤的松露，只为了做几个家常菜，招待两个朋友。有钱任性，就这么简单。”

        陈沫哭笑不得，但又无法反驳，便嫣然一笑：“你刚才说的那些食物，听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我是吃不起的，不知道你会不会请我吃呢？”

        杨飞道：“好啊，改天请你去伦敦吃吧！那里的土豪和绅士们，特别喜欢吃这些。”

        陈沫道：“我开玩笑的，你认真啊？”

        杨飞道：“我从来不和你开玩笑。我和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陈沫俏丽的笑了笑。

        回到家，杨飞看到姜晓佳和林菲樱在一起练舞。

        客厅被她俩搬空了，但还是显得狭窄了。

        杨飞问姜晓佳道：“你不用上培训班吗？”

        姜晓佳道：“我跟妈妈说了，把那些培训班暂停掉，先全力以赴，把这支舞练好。”

        杨飞点头道：“说实话，培训班真没多大用。真正的学霸，没有人是靠外面的培训班带起来的。特别是到了高中，外面那些培训班老师，估计都只是些专科啊、二本以下的学历，他们都是半吊子，又拿什么来教好你？”

        姜晓佳道：“杨飞哥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刚才这些话，我应该录下来，放给我妈妈听！”

        杨飞道：“行，明天我跟万姐讲。”

        姜晓佳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妈真的是，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整个暑假，都给我安排得满满的，比平时上学还要累！”

        杨飞道：“万姐这也是望女成凤。”

        姜晓佳道：“我已经长大了，我学会了选择，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也知道我将来想往哪个方面发展。我会努力学习，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是为了父母的心愿。”

        杨飞讶道：“小佳，你真的懂事了。”

        姜晓佳道：“我爸经常拿搬砖的工人吓我，说你瞧瞧，你要是不努力学习，长大了就跟他们一样，找不到轻松工作，只能去搬砖或扫大街。”

        杨飞道：“这一点，你爸是对的，他真没骗你。高学历的人，不一定都活得比别人轻松，但搬砖和扫大街的，绝对是没有高学历的，有也是去当监工、当设计师。”

        姜晓佳道：“我知道，这是一个精英社会，已经过了野蛮生长的年代，草根想崛起，寒门要想出贵子，就只有发愤读书，这才是最公平的途径。而且，读书再苦，不用日晒雨淋，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比起将来漫长人生要从事的工作来说，这点苦真算不得什么。”

        杨飞摸摸她的头，笑道：“小佳，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林菲樱道：“天哪，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太逆天了，说得我都很后悔，读书读少了！”

        杨飞的电话响起来，一看是杨玉莹打来的，他便拿着手机到阳台上接听。

        “你方便吗？”杨玉莹甜美动听的声音传来。

        “方便。”杨飞感觉骨头都酥了。

        “我在你给我准备的别墅里，你过来吗？”

        “晚一点来。”

        “那我等你。”

        “好。”

        杨飞挂断电话，手机又响起来。

        苏桐打来的，她问道：“你参加慈善晚会了吗？结束了吗？”

        杨飞嗯了一声。

        苏桐道：“我晚上接到电话，说是南化厂的工人在闹事，而且闹得很凶。我怕你还在晚会上，就没有惊扰你。”

        杨飞笑道：“我知道，领导就和我坐在一桌，他已经帮我们处理好了。”

        苏桐道：“只是暂时劝退而已。这件事的火苗，还埋在南化厂工人的心里，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杨飞默然。

        苏桐道：“杨飞，如果你真的不要南化厂，就把它卖掉吧！总会有人收购的，大不了，我们亏一点钱。”

        杨飞道：“可是，卖掉工厂的钱，估计还不够买回这块地的。”

        苏桐道：“杨飞，你现在顺风顺水，事业做得这么大，千万不能摔跟头，不要为了一点小利，被南化厂给拖垮了。”

        杨飞道：“师姐，你放心，我能处理好。”

        苏桐道：“我不放心！我刚才还和小丽通了电话，她跟我讲，工人们的情绪十分激动，这么晚了，还自发的聚集在一起，讨论对策，我害怕他们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杨飞淡淡的道：“只是工人而已，除了示威，就是抗议。闹腾不起大风浪！”

        苏桐震惊道：“杨飞，我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你的嘴里！”

        杨飞道：“我实话实说而已。”

        苏桐道：“杨飞，你就听我一声劝吧！把厂子卖掉。”

        杨飞道：“我可以不在乎这块地的价值，我也可以厂子卖掉，去别的地方买地。但是，那也只能治标，治不了本！我卖了厂子，也只是把包袱甩给别人。”

        苏桐道：“那就甩给别人好了啊！我们何必惹火烧身？”

        杨飞道：“师姐，厂子是我买下来的，我有责任把它处理好。这对政府、对工人，都是负责任的体现！”

        苏桐道：“卖了，就一了百了，用得着这么复杂吗？别人想捧这烫手的山芋，就让他们去捧好了。我们抽身退步就行了。”

        杨飞沉默了一会儿，温声说道：“你就好好养胎，这事你就别管了。”

        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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