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轩先是看了眼小思，见她自顾自地吃着坚果，没有避让的意思，不由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

        “姜兄，正如你说的那样，素素她前两天来找过我，想要和我再续前缘。小弟心里实在有些迷茫，就想向你请教一下，人与妖真的能在一起吗？”

        一旁的小思原本不在意两人的事，听完周宇轩的话后却是眼睛微亮，露出了八卦的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周公子，难道你在和妖怪谈情说爱不成？不知你说的那个素素是什么妖怪，说说你们的情况呗。”

        说着，好奇地看着周宇轩。

        周宇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看她样貌出众，也不忍不回答，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将自己和白骨精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思听完他的讲述后，不假思索地说道：

        “如果你们两情相悦，就不要在乎什么人妖之别，只管在一起就是了。”

        她向来将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为了爱能够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性命，区区人妖之别在她眼里自然不是什么阻碍。

        周宇轩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小思，没想到这个清丽出尘的女孩想法竟然如此大胆，对于妖怪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同时，他的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意动，但他并没有离开表态，只是看着姜羿问道：

        “姜兄觉得呢？”

        “这种事还是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外人很难给你答案。”

        姜羿说道：“我想你应该还是对白素素的妖怪身份有所顾及吧。”

        周宇轩讪笑着点点头，默认了。

        姜羿道：

        “其实人妖相恋倒也无妨，不过有一点你要考虑清楚。那就是妖怪的寿命远超人类，等你垂垂老矣，她依旧会保持原来的样子的。”

        周宇轩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前他只想到人妖相处可能会遇到的障碍和难处，并没想过这么遥远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还年轻，一时也很难想象自己老了以后会怎么样，于是将这个问题压入心底深处，转而说道：

        “其实我还是希望能和素素在一起的，只是我爹和大哥都死在妖怪的手里，所以家里人对于妖怪极为仇恨。如果我和素素在一起的话，绝不能让他们知道素素是妖，否则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

        经历了家庭的剧变之后，周宇轩显然成熟了许多，更多地为身旁的人着想了。

        而且他希望和白素素重归于好除了感情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白素素虽然是妖，但她拥有超凡的实力，对于现在的周家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能让他更好地稳定周家的局面。

        顿了顿，周宇轩继续问道：

        “不知姜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素素她长期维持在人型，不会因为一些意外就显出真身，或者被普通的修士发现端倪的。”

        一些修为低微的妖怪，遇到些意外，一不小心就容易显露出真身，被人发现。白骨精虽然精通变化之术，但现在她的法力远不如日后深厚，还是有不小的暴露风险。

        姜羿点点头，说道：

        “我确实有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说着，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正好，我有个问题想问问白素素，你回去之后带她来见我吧，到时候我会帮你隐藏她的真身的。”

        “好，这次又麻烦姜兄你了。”

        周宇轩闻言不由露出喜色，道谢之后才离开。

        在周宇轩走后，小思用一种陌生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姜羿，有些意外地说道：

        “想不到你这人还挺开明的，竟然没有阻止他和妖怪为伍。”

        姜羿含笑说道：

        “这种私人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横加干预。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嫉恶如仇，恨不得将所有妖怪都斩尽杀绝的人不成？”

        对姜羿而言，他其实有些好奇，在这个世界人妖结合后生下的孩子是这么样的。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会出手打退白素素，只是因为当时并不了解内情，而且那时候周宇轩本人在呼救的缘故。

        “对啊。”

        小思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看你之前杀了作恶的妖狼王，现在又处心积虑想要杀万妖蛇王，还以为你就是那种除恶务尽的正道修士呢。”

        姜羿看着她，提醒道：

        “如果我真是那种人的话，可不会放过你这个小妖怪。”

        小思皱了皱琼鼻，不满地说道：

        “哼，我是鸟仙可不是什么妖怪。”

        ……

        当天下午，周宇轩就带着白素素再次上门。

        在了解到姜羿愿意帮她隐藏身份后，白素素的态度还是颇为恭敬的，倒是没有记恨姜羿上次对她出手的事。

        小思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打量着白素素，对于这个和人类谈情说爱的白骨精有些好奇。

        姜羿拿出一张灵符交给白素素，说道：

        “这张灵符能够遮掩你的妖气，帮你稳定人型。你带在身上，一般的修行者是无法看穿的。”

        “多谢了。”

        白素素接过灵符，道了声谢之后，看着姜羿问道：

        “听周郎说，姜公子有事想问我，不知是什么事？”

        姜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可了解万妖国的情况？”

        白素素摇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只势单力薄的小妖，没和万妖国之间打过交道。”

        姜羿：“那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妖怪是和万妖国有牵扯的吗？”

        “不清楚。”

        白素素摇摇头。

        姜羿虽然本就没抱多少希望，也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什么要问的了。”

        一旁的小思见姜羿不想多谈，就凑了过来和白素素聊了起来。

        双方的修行道路虽然不同，但对感情的执著却颇为相似，聊了一阵后，到也相谈甚欢。

        ……

        很快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小思无法离开白象城附近，闲极无聊之下，有意找些事情做，就开始四处行善，积累功德，时间一长，倒是在白象城积累了良好的声誉。

        那善良温柔的样子让人绝想不到她会成为阴狠毒辣的万妖女王。

        这一天上午。

        小思正在院子里处理药材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色流光从天而降。

        下一刻，院中就显出了一位矮胖的男子，脸庞又大又扁，双眼细小，头上的皮肤斑驳一片，还带着些蛇鳞般的褶皱，看起来极为恶心丑陋。

        他正是万妖之国的主宰，万妖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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